2012年5月20日 星期日

1989年519鄭南榕葬禮上 詹益樺自焚前的30秒……



這段往事在我記憶中,塵封廿三年……
519鄭楠榕葬禮詹益樺自焚
1989519日,鄭南榕的出殯紀念會中,在群眾與軍警對峙的博愛特區現場,突有一名男子引燃了身上的汽油,倒在蛇腹型鐵絲網前,瞬間火光與黑煙吞嗜了他的生命!
他叫詹益樺,嘉義竹崎鄉人,原是民進黨的基層黨工。新聞媒體一開始對這宗自焚案件報導很分歧。偏國民黨的媒體稱詹是表演火燒身不幸喪命,詹益樺的妹妹甚至曾想狀告民進黨葉菊蘭殺人。多年過去了,此事件逐漸定調為──詹益樺是勇敢追隨鄭南榕的台灣烈士!
僅存的媒體報導,和當今獨立運動者追思的詹益樺事件是真相嗎?
二十幾年了,除了嘉義故鄉親水公園的詹益樺紀念銅像外,這位基層黨工的事跡已逐漸在新一代的台灣人記憶中褪去,甚至台獨路線也在新的藍綠鬥爭中失去了賣相,取而代之的是民生議題。我希望在現今比較客觀理性的環境下,還原事實的一部份。
那天 我們在群眾運動的現場
23年前的519日,我是在台北興德里基地整訓的憲兵315營第一連預官排長,同營第四連還有一位預官排長王啟煌,我們距離退伍不到兩星期,那天我們的任務就是衛戌博愛特區。
還記得中午我們第一連借北一女的體育館整備休息,對面的一群小綠站起來一起高聲喊著:「憲兵哥哥辛苦了,請多保重!」
衝突現場不在我們連上防衛的路口,透過弟兄們盾牌的縫隙,看到漆黑的拒馬與圈圈的蛇籠銳刺外面,行人與學生仍忙碌的穿梭在斑馬線上……
回憶起詹益樺自焚前的時刻……
519群眾運動遠不及前一年的520事件劇烈,傍晚回到營區後,王啟煌排長來串門子,他說:
「我們那連前面有發生自焚事件!」「有一個男的好像喝醉酒般搖搖晃晃的,蓋著棉被,兩個壯漢攙扶著他走過來……」「點燃火後,兩個壯漢就跑了……」
王啟煌說得驚險,我聽了也感到震撼!
當時,不知道這就是詹益樺自焚事件,在我直覺中,有人想借這個群眾集會中製造衝突事端!
所有參加集會的群眾目光都是向著拒馬另一端的憲警,直到熊熊火光才注意到詹益樺身上的烈燄……沒人發現那一段點火的過程,可是在對面的一個憲兵排長卻目擊了最關鍵的前30秒!
王啟煌在印象中是相當耿直的人,我相信他的話;這不是黨派的政治操作,王啟煌當年只是個二十幾歲的少尉預官,何況他日後成了綠營相當重要的人物──
王啟煌退伍後進入福爾摩沙基金會,2000年後更成為總統府參事;他曾是陳水扁九人幕僚之一,2003年轉任遊戲橘子當處長。
沉痛的民主代價
我相信詹益樺先生懷抱著台灣民主的崇高理想,非常敬佩;但是,也希望這樣的悲情永遠不要在我們深愛的台灣土地上發生了!
23年前,那兩個攙扶著詹益樺又幫他點燃自焚之火的壯漢,將永遠不會有人追查他們是誰?動機是什麼?也許,詹益樺成為一個真正的殉道者,才是這個事件落幕之後,能給詹益樺老父慰藉的唯一方式;雖然,詹父曾抗議說:當年的那些街頭運動領導人葉菊蘭、陳菊……當了大官後就忘了詹益樺!
思想起民主的路上,多少前輩犧牲,最後換來的卻是踩在族群撕裂鮮血上的貪腐領導人!519的深夜,寫出這段回憶,感到無比沉痛!